我的脸,是他最失败的商业并购

发布者:清水有龍 2025-12-18 10:11

我的脸,是他最失败的商业并购

丈夫斥巨资收购我家族濒危企业,婚礼上说:「你的眼泪比公司财报动人。」

三年后企业起死回生,他却递来离婚协议:「感情是感情,生意是生意。」

我笑着签字,转身将他商业贿赂的证据寄给审计部门。

调查组进驻当天,他收到我的股权变更通知——

我用他离婚分我的钱,收购了他最大竞争对手的控股股份。

「前夫,」我发去贺电,「你的生意经,我学得还行吗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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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购协议最终敲定的那天,悦榕庄顶层的停机坪风很大。我父亲,那个骄傲了一辈子的男人,一夜之间背脊佝偻,在密密麻麻的法律文件末尾,颤抖着签下名字。顾承洲就在那时走过来,昂贵的手工西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他握住我冰凉的手,指尖带着强势的暖意,目光却越过我,落在我父亲灰败的脸上,声音清晰而平稳:“沈伯父放心,星河集团在我手里,只会比从前更好。”

当晚的订婚宴,星光与香槟交织。顾承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将一枚夸张的鸽子蛋套上我的手指,俯身在我耳边,气息温热,说出那句后来被财经花边和八卦杂志津津乐道了许久的情话:“沈清,你的眼泪,比星河集团过去三年的亏损报表,动人一千倍。”

台下掌声雷动。我倚在他怀里,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光,扮演着劫后余生、感激涕零的幸运灰姑娘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那眼泪三分为家族基业易主,七分,是流的我识人不明、引狼入室的悔恨。可我别无选择。顾家是唯一能拿出真金白银、且表面上愿意承接星河这个烂摊子的“白衣骑士”。

婚后三年,顾承洲展现了他雷霆般的商业手腕。剥离不良资产,注入新业务,引入战略投资,硬生生将奄奄一息的星河集团,从ICU拖了出来,股价一路回升,甚至超越了鼎盛时期。财经媒体将他捧为点石成金的并购之神,我们的婚姻,则被包装成一段商界佳话,是冷酷资本与没落贵族之间,开出的温情之花。

他待我,无可指摘。衣食住行皆是最优,公众场合永远十指紧扣,笑容无懈可击。只是那笑意,从未真正抵达眼底。卧室里,激情退去后,他背对着我睡去的身影,疏离得像一座沉默的冰山。

第三年结婚纪念日,星河集团发布最新一季财报,净利润创历史新高。庆功宴后,回到空荡得能听见回声的顶层公寓,顾承洲松了松领带,没有如往常般去酒柜倒酒,而是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,轻轻放在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。

“沈清,”他声音平静无波,如同在讨论一份寻常的合同,“我们谈谈。”

我垂下眼,封面上的字,清晰刺目:《离婚协议书》。

“星河已经重回正轨,甚至更好。你父亲的遗憾,我弥补了。”他踱步到落地窗前,俯瞰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,“我们的婚姻,最初的使命已经完成。感情归感情,生意归生意。拖下去,对你我,对集团未来的发展,都不是最优解。”

他转过身,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脸上,审视着,估量着,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剩余价值。“协议很公平,你会得到一笔足够你下半生优渥生活的补偿,足够对得起你这三年的‘付出’。”

我安静地听着,指尖拂过冰凉的玻璃茶几面。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眼泪质问。早在他第一次在董事会上,将我父亲时代的元老逐一清洗出局时;早在他将星河的核心业务,悄然转入他顾氏体系下的子公司时;早在他每次接过我为他炖的汤,眼中只有满意而无温度时……我就等着这一天了。

我拿起笔,翻到最后一页,在乙方签名处,流畅地写下自己的名字。笔尖划过纸张,沙沙作响,像一场漫长默剧终于落下的帷幕。

顾承洲似乎微微松了口气,又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。他走过来,想最后客套地拍拍我的肩。

我避开他的手,抬起头,对他展颜一笑。那笑容,或许是我三年来,最真实的一个。“顾承洲,你说得对。生意是生意。”

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
我没再看他,拿起自己的手包,转身离开。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,声音清脆,一步,一步,走向门口。没有回头。

一周后,顾承洲主导的星河集团最大规模增发融资项目,进入最关键的路演阶段。也就在同一天,省市联合审计组,毫无预兆地进驻星河集团总部,直接带走了财务总监和几个核心项目负责人,理由是有“确凿证据”显示,星河在早年并购及后续一系列重大项目审批中,存在系统性商业贿赂和违规操作。

消息如惊雷炸开,股价开盘即暴跌。顾承洲在办公室里砸碎了第二只镇纸时,他的私人律师脸色惨白地冲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加急法律文件。

“顾……顾总,刚刚收到的……股权变更登记通知……”律师声音发抖。

“什么股权变更?”顾承洲眼神猩红,额角青筋暴跳。

“是……是‘恒越科技’……他们刚刚完成内部股权重组,新晋的第一大股东,控股比例达到34.5%,已经触发要约收购线……”律师咽了口唾沫,“新股东登记姓名是……沈清。”

恒越科技,是顾承洲在智慧城市赛道最大的、斗了多年的死对头。

顾承洲猛地僵住,像一尊突然被切断电源的雕塑。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,和他自己粗重紊乱的呼吸声。

几秒钟后,他像是反应过来,一把抢过文件,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后面天文数字般的持股比例。怎么可能?她哪来的钱?离婚分割的那点资产,绝不可能……

他猛地抓起手机,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,拨通那个早已被他从常用联系人里删除、却刻在脑海里的号码。

响了很久,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时,通了。

电话那头背景很安静,隐约有咖啡机运作的细微声响。

我没说话。

顾承洲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每个字都带着冰碴:“沈清,你想干什么?恒越的股份……你哪来的钱?!”

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、愉悦的轻笑。

然后,我的声音平静地传来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学自他的商业式礼貌:

“顾总,哦不,前夫。”

“收购恒越股份的钱,当然是您离婚时,慷慨‘补偿’给我的那笔生意本金。我只不过,用它做了一笔更划算的长期投资。”

我顿了顿,仿佛在欣赏他此刻的震惊与暴怒。

“另外,审计组那边收到的关于星河的那些‘小礼物’,不用谢。算是……庆祝我成为您最大竞争对手控股股东的一份回礼。”

“您教我的,”我语气轻快,如同学生向老师汇报成绩,“感情归感情,生意归生意。您看,我这生意经,学得还凑合吗?”
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、死一般的寂静,以及,某种东西轰然倒塌的、无声的巨响。

我挂了电话。

窗外的阳光很好,落在我面前恒越科技股东大会的邀请函上,烫金字体闪闪发光。

生意是生意。

现在,轮到我坐在谈判桌的另一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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