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 | 马 路

编辑 | 龚 正

给外星人开听证会，墨西哥议会开了一个离谱的先河。

一切的始作俑者，是所谓外星人遗骸的发现者詹姆·莫桑。作为知名外星人研究者，媒体扒出了几年前他用小孩尸首冒充外星人遗骸、举办外星人展览获利的事迹。而他发布视频的网站，是被称做“阴谋论大本营”的Gaia.com。2019年，该网站被评为全球增长第一的零售商，排在他身后的是电商巨头亚马逊和网红品牌Lululemon。

听证会闹剧在纷争与战乱不断的当下，无形中活跃了全球的紧张氛围。外星人吸引着世界各地蜂拥而至的探索者，各种文化衍生品也层出不穷。因此，公布外星人遗骸更像是一场利益驱动的商业表演。

外星人虽然从未被验证，但围绕外星人的商业创造及经济谋划，已在我们这个颗星球上发展了几十年。

外星朋友

墨西哥一直是外星人的重要产地。

除发现外星人遗骸，去年墨西哥同样出了一件轰动的外星文明事件：在一档电视节目中，一位叫做Mafe Walker的女士自称可以和外星人交流。

这位女士说，自己可以通过心灵感应以及能量震动，与来自其它星球的“恒星生物”沟通。为了交流更加无痛，她会选择到墨西哥的一些古代遗址，静待外星人发来信号。个人的天赋异禀，让她产生了一种使命感，因此她只向外星人传播地球的好的一面。她表示，“我从不与外星生物讨论时事或者是社会热点，我们从来都只是讨论爱与团结！”

这是一个友爱版的叶文洁。正当人们以为她会担起人类与高等文明间的桥梁，没想到在tiktok和Instagram上积累一波粉丝后，她便开始了卖课之旅。只要花费75美元，就可以学到外星语言，和中国小学生补一节英语的课时费差不多。

当然，这种打着外星人旗号卖课的故事不仅仅发生在国外，在短视频平台蛮荒竞争的时期，中文互联网上不乏以讲述外星人、水怪等神秘故事赚取流量后，然后开始卖提升“高维意识”“宇宙能量”课程的人。

他们的话术和PUA大师一脉相承：你被上司骂、被女朋友甩、赚不到钱、身体不好、总是想躺平，不是因为你是个天生的撸蛇，而是因为你体内的“能量频率”不高。于是，这里有一份高等级宇宙文明的能量提升方案，只要998，心动不如行动。

今年5月，央广网报道了一则直播带货茯苓骗老年人的案例。神奇之处在于，主播声称该茯苓“由外星人研发”，不仅能祛湿，还能治疗肾病。在这场专门为“干爹干妈”编排的直播情景剧中，演绎情到深处，主播一度高喊要给外星人打电话。

类似的案例也发生在去年，故事的主角声称可以进入“高维空间”，向“宇宙发射信号”治病。

令人匪夷所思的是，主角本人曾是某三甲医院的医生。2012年，在妻子患癌后，他将自己潜心研究的这个神奇疗法用于妻子，成功将妻子治没。此后，他继续经营自己的工作室。治疗45分钟，收费3万元。

在东北，一位仅有小学二年级文化水平、没有经受过任何医疗教育的农村妇女，宣传可以联系外星人，让外星人帮忙治病。据她所说，她在70年代开始和外星人接触，外星人告诉她，自己是来调研地球人的身体结构和基因序列，需要研究一些疑难杂症的患者。

看似荒唐的故事却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。从1974年至2002年，这位名叫常文霞的女人已经为超过3万人看病。在她的家中，挂满了患者送上的“功在千秋”、“大爱无疆”的锦旗，前来求诊的患者更是络绎不绝。

外星发言人

靠着外星人的招牌带货、看病，还都是比较低阶的玩法，更高阶的玩家凭借十足的想象力，勾画出宏大的外星宇宙，从而吸引一众头脑简单的信徒，进行可持续性的收割。

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“银河联邦”。这个组织的灵魂人物叫郑辉，2012年，她对欧洲邪教组织“昂宿星人”进行本土化改造，杂糅了一些佛学的概念，自封“宇宙第一佛公主”。

“银河联邦”组织在郑辉的苦心包装后，已经形成了一个比《三体》还宏大的宇宙叙事。这是一个活动范围在三维到九维的泛银河系统组织，总部设在天狼星，超过20万个星系成员、数百万个星球的成员加入其中。联邦领导人阿斯塔·谢兰在宇宙第四区拥有1000万艘太空飞船。

作为“银河联邦”在地球的全权代表，郑辉是“漫游银河联邦的唯一28次元的佛”，不吃不喝可以活13.5亿年。或许是小说家般强烈的创作欲让郑辉迷了心窍，她甚至在网上自发成立了一个名为“共同党”的组织，目标是带领全人类进入全新的星际时代。并设立有专属徽章，并先后召开了第一、第二次“代表大会”。

凭借中二的叙事和五毛钱的海报，郑辉的“银河联邦”对人群的智商分级筛选效果显著。据报道，该组织短短几个月便发展出数万信徒。其中除了天南海北的国人，还有从西班牙赶来送钱的迷弟，无形中促成一个欧洲版的出口转内销的故事。

2015年，郑辉被有关部门逮捕，判了8年，不出意外的话，这位科幻家于去年出狱。值得一提的是，郑辉有着超越普通人的学历背景，她硕士学的经济学，博士学的工商管理，应该算是将外星人和商业结合最成功的案例。

官方主办的杂志《通信企业管理》曾以《时代女性的风采——记广西区直机关十大杰出青年、广西联通市场部经理郑辉》介绍了郑辉精彩的体制内工作。

在世纪之交，她是先后在广西邮储和通信领域创造了不小成绩，包括被信息产业部选派赴日本参加“第八届邮政金融国际研讨会”，用英文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演讲；以及促进了广西邮储并入四大行的POS和ATM联网，并主动承担起了“银联”间的组织工作。注明一下，这里“银联”不是指的“银河联邦”。

然而，就是这样一位企业女强人，在2012年后将所有的管理和商业经验都用在了“外星人生意”上。

2015年之后，郑辉虽然被绳之以法，但时至今日，仍有不少她的信徒打着“银河联邦”的旗号招摇撞骗。

2019年，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博士刘博洋实名举报了一个组织——“星空学院”。该组织和“银河联邦”几乎一脉相承，灵魂人物马晓晓是一名澳洲华人律师，其《我遇到了外星人》系列分享在星级文明研究圈曾经轰动一时。

相比之下，马教主比郑辉的身份定位更具迷惑性，她的头衔是世界华人UFO联合会的理事兼法律顾问、京津冀飞碟探索研究中心飞碟信息调查研究员，俨然一幅科学研究的做派。

不过她敛起财来也毫不手软，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上百名组织成员对外授课，量子催眠、昴宿星疗愈、阿卡西阅读疗愈、联系外星人治病等十数种课程任君挑选。

类似的组织不胜枚举，事实上，外星人+宗教在国外已经有近百年的发展历史，诸如山达基教、一元学院、以太学会、国际雷尔运动、天堂之门等等。世界各地对UFO、外星人等神秘学的痴迷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离不开这些的组织的积极的布道。

外星人旅游业

1994年，黑龙江五常市红旗林场，一位叫做孟照国的农民上山采薇菜，在凤凰山南坡看到一个发光的金属物体。据他描述，在之后的几天里，一个穿着“开裆裤”的女外星人与他发生了两次关系。

一个月后，他受邀进入金属物体内，外星人告诉他“六十年后，我们星球将有一个地球农民的儿子。”

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，媒体争相报道。彼时，红旗林场想借助此事件的热度开发旅游业，但因没有钱修路而作罢。尽管如此，数十年间来此观摩的UFO爱好者络绎不绝，林场里已经开了好几家农家乐。

在“孟照国事件”发生数年后，UFO着陆点凤凰山被当地林业局开发成一个景区，主要卖点就是“外星人”。景区门前的喇叭长期重复播放着：1994年UFO在凤凰山着陆，演绎出农民孟照国“星际联姻”的传奇……

景区内，用望远镜看一眼“UFO着陆点”收费1元，UFO实拍照片10元，着陆点现场游览200-300元。

凤凰山景区地处偏远，但借助对UFO事件不遗余力地宣传，景区收入获得了持续性增长。景区开业第一年，收入仅为8.2万元，到了2012年，年收入已经跃升至3000万元。

不得不提的是，在2005年和2012年，凤凰山景区又先后再次曝出UFO事件。可以说，每当景区营业额需要更上一层楼时，外星人总会适时到访。

在网络上以“景区”和“UFO”为关键词搜索，不难发现两者之间有着十分蹊跷的相关性。有的是UFO为景区锦上添花，亦或者是，在发现UFO后，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具有商业价值的景区。

这里面最典型的代表是罗斯威尔。这座美国的偏远小城被称作“UFO之都”，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外星人出没地。

之所以罗斯威尔能在众多UFO发现地拔得头筹，和一部《解剖外星人》的纪录片不无关系。1995年，英国商人雷•桑蒂利声称从一位美军摄影师手中获得了素材，这段用柯达黑白胶卷拍下的90分钟视频，记录下了“罗斯威尔飞碟坠毁事件”后解剖外星人的真实情况。随后雷•桑蒂利将这部片子以“纪录片”的名义卖给了全球各大电视台。然而，事后证明这不过是他自导自演一场的骗局。

罗斯威尔的当地人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，成功抓住了这波流量，将整个小镇打造成为了UFO主题乐园。从建设UFO博物馆与研究中心，到销售外星人相关商品。在罗斯威尔，随处可见外星人元素，雕塑和路灯，甚至连沃尔玛和麦当劳都是按照UFO主题设计。如今，每年在当地举办的“飞碟节”依旧能够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。

图 | 罗斯维尔UFO博物馆

另外一处知名UFO集散地“51区”，是一处戒备森严的军用基地。1996年，内华达州政府为了吸引游客，将附近一条长达157千米的公路命名为“外星人路”。

在为这条路命名的听证会上，只来了两名市民参与，一位是自称“外星人”的内华达州居民，另外一位是该路上“小外星人旅店”的老板，这家小店以接到UFO爱好者的到访而闻名，曾举办过几次UFO研讨会，会议的主题是美国政府如何掩盖UFO真相。

外星人的商业嗅觉

在世界范围内，UFO和外星人都是亘古不变的流量密码，同时它又和商业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除了大众常见的宇宙探索类书籍和外星人电影外，类似“解密百慕大三角”、“十大UFO降临事件”等以外星人为主题的伪纪录片，也在互联网视频平台上疯狂地赚取眼球。这背后都是有关流量的生意。

2018年五一假期前夕，微博上出现一条“杭州惊现UFO”的热搜。正当普罗大众一脸错愕、UFO专家准备发表见解时，某服装品牌站出来澄清，这是他们做的一次太空主题快闪活动。

无独有偶，2008年3月，同样是在杭州，网上忽然出现一些目击UFO的帖子，短时间内引发网友们的广泛讨论。就在群情高涨之时，某地产商现身说法，这是他们公司用来宣传的夜光热气球。

江浙地区成为中国UFO目击事件的重要产区，背后与经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有分析指出，五花八门的商业活动和隐秘富豪的私人飞机，为这个地区的UFO目击事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。

美国地产巨头比格洛曾在接受采访时，信誓旦旦的表示外星人一定存在，并讲述了自己与外星人“近距离接触”的故事。在此前的二十年里，这位商业巨擘把在房地产上赚的钱投入到了一个太空项目中，公司的产品是商业太空舱。

亲身经历的外星人的故事，显然是比马斯克把特斯拉发射到太空中更有力的宣传。

前两年区块链火热的时候，以“UFO”为名称代币被创造出来。一篇宣传文章中称，UFO币是“以宇宙最公平的方式发行的代币”。相比之下，地球上其它的代币好像都低一等了。

电影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中有这样一个情节，痴迷于外星人研究的杂志编辑唐志军，千里迢迢赶赴外地与一位UFO的目击者见面。这位目击者是一位来自山东的农民，他的家中摆着一块“外星人驻地球联络站”的牌子，冰箱里存放着外星人的遗骸。而他苦守多年，为的就是等待一位“能够掏出520块钱”，愿意和外星人见上一面的有缘人。

说完，他抱出了“宇宙功德箱”。

这段看似十分荒诞的情节，却有十分确切的现实基础。2013年，山东滨州一男子在河边电野兔子时，电死了一只外星人。

据他描述，他亲眼目击了五名外星人，并拍下了照片。外星人不仅偷走了他的兔子和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，还试图抓住他。在追逐中，一个外星人踩到了他布下的电网，从而被电死。记者前往采访，在他家中的冰柜里，俨然摆放着一具外星人的尸体。

图 | 五个外星人实拍

事后证实，这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。然而有意思的一点是，他本人从事着橡胶制品生意。

从这些有些荒诞又离奇的案例中，可以看到，每一件“外星人事件”背后，都隐藏着商业的考量。可以说，正是利益的驱动，才让这些本应在光年之外的外星人出现在了地球。

在商业社会中，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无论是孩童，还是成年人，都天然对UFO等神秘事件有着浓厚的兴趣，如此庞大的注意力，自然让逐利者们趋之如骛。有“外星人”出现最好，没有外星人创造外星人也要上。

如果把利益看做一些“外星人事件”制造者的动力，那么另外一个疑问是：人们为何总是对外星人如此痴迷，以至于连那些有明显“想象力缺陷”的骗局也能骗到无数人？

为什么对外星人痴迷

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，请让我先介绍一本小说《世界大战》。这本书写于19世纪末，讲述的是火星人降落英国的一个小镇，并开始对地球人进行屠杀的故事。作者是英国著名科幻作家H·G·威尔斯，丘吉尔和博尔赫斯都是他的忠实读者。

之所以要提及这部小说，不仅仅是因为它在科幻文学领域享有盛誉，更重要的是，它曾经制造了外星人经典传播事件，该案例至今仍活跃在新闻学和传播学的大学讲堂上。

19世纪30年代，最前沿的科技产品是收音机，大部分漂亮国家庭都拥有一部，广播也成为民众接收讯息的最重要媒介。在这个经济脆弱、时局动荡的时期，罗斯福总统不断用“炉边谈话”向收音机前的国民传递着信心。

1938年10月30日，万圣节前夕，美国最知名的广播公司之一CBS忽然插播了一条重磅消息——火星人降临在位于新泽西州的格罗弗斯米尔斯镇，并对人类展开了屠杀。

CBS的记者在现场播报了一系列的惨状：火星人的步行战争机器所到之处寸草不生，不仅向人类聚集的建筑发射“热射线”，还在空中散播了毒气。小镇的农场陷入一片火海，交通全部被破坏，学校和医院里宛如炼狱。美空军和陆军的无线电报告不断传来阻挡火星人失利的消息：美军出动的八个步兵营，共7000的部队，在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仅有120人生还。

CBS演播厅连线了现场目击者、同时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天文学教授，他惊慌失措地对外星生命的入侵做了解读。CBS的记者向收音机前的听众们描述着火星人的长相：他们无比高大，有着长长的触手。

在小镇彻底沦陷之后，火星人向下一个目标进发：纽约。

一夜过后，从恐慌中反应过来的美国民众，终于发现这是一场谎言，广播中被火星人夷为平地的格罗弗斯米尔斯镇一切如常，看不到一点外星人的影子。

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水星剧团的导演奥森·威尔斯。是的，他和《世界大战》的作者都叫威尔斯。在万圣节来临之际，他将科幻小说《世界大战》改编成广播剧，和所有美国人开了一场玩笑。

图 | 威尔斯

然而，巧妙的编排和复杂的音效设计，将这出戏演的以假乱真。事后普林斯顿大学统计，在听了CBS的广播后，有170万人信以为真，其中120万人做出了恐慌行为。一些民众收拾细软连夜出逃，不乏有越境者；有的农民持枪在仓库外守了一夜，决心与火星人一战。

事后看，“外星人入侵事件”对一代美国人的影响深刻且漫长。伍迪艾伦在电影《无线电时代》中致敬了这一事件。皇后乐队在代表作《radio gaga》中写道：

And everything i had to know，

I heard it on my radio，

You gave them all those old time stars，

Through wars of worlds invaded by mars。

（当需要了解世界的时候，我会听收音机，你告诉旧时代的明星，以及火星人发起的那场世界大战。）

甚至远在德国的希特勒也对此事发表了看法，一向在外交上动手不动口的他，将其称作美国“民主堕落和腐败状况的证据”。

至此，关于《世界大战》的故事还没有结束。在十年后的厄瓜多尔首都基多，戏剧导演派斯和他助手复刻了在美国发生的故事，将《世界大战》再一次以广播剧的形式上演，只不过厄瓜多尔人似乎更开不起玩笑，官方甚至也信以为真，总统下达动员令，出动军队和消防队构建了抵御外星人防线。

事后，感觉被羞辱的厄瓜多尔人包围了广播公司，将所在大楼付之一炬。这场火灾最终造成了数十人伤亡。尽管后果严重，但派斯最终并没有获得太重刑罚，他继续从事新闻和广播工作，直到去世。

美国火星人入侵事件的策划者，23岁的年轻的导演兼演员威尔斯在当时一战成名，他本人也因此进入好莱坞，三年后，他拍出了影史留名的作品——《公民凯恩》。

据他回忆，当时只是想做一个实验：“我们希望人们明白，他们不应该随便接受任何被处理过的观点，他们也不应该全盘接受通过各种渠道传来的信息，无论是不是广播。”

看完这个故事，让我们回过头再看那个问题：为什么人们总是对外星人乐此不疲？

抛开商业利益不谈，也不乏有像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中的唐志军那样，倾家荡产也要寻找外星人的爱好者。在湖南麻阳的农村，有一处外星人科研站，这里是中国UFO爱好者的朝圣地之一。建立者是一对父子，他们自称是东升星球在地球的联络人，耗费钱财在家中建立起一个颇具规模的外星基地。从媒体的报道中看，他们并未从中赚取金钱，反而是一片赤诚地宣扬东升星球文化。

这类有着科学文化信仰的UFO爱好者，大众将他们统一称之为“民科”。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，有一定文化，但文化似乎有限、精神上总是郁郁不得志。如同唐吉坷德一般，外星际遇是他们为数不多值得向世界炫耀的盔甲和利剑。

在美国那场闹剧发生的时期，正值美国经济的低谷。内部，经济大萧条带来的阵痛仍在继续，工业生产有待恢复，失业率居高不下。外部，战争正在欧洲和亚洲蔓延，世界动荡，人类命运如同在疾风劲浪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，大众的恐慌随着对外界信息的获取，而更加旺盛地生长。

这种情绪如干柴一般，一点火星便可点燃。“美国外星人入侵事件”中的表演并非无懈可击。威尔斯在广播剧间隙曾多次向听众声明，这只是一场秀而非真实发生，但仍然很多人信以为真。

不难发现，全球发展向坏的时期，世界上的UFO事件就会增多。外星人是人们紧绷着神经的拨杆，同样也是转移注意力、寻求精神刺激的好方案。

混乱的时代，才会滋生愚昧的欲望。向现实世界求而不得，从而向异次元宇宙寻找自洽，这或许是那些“外星人”“UFO”的信息每隔一段时间总能吸引一大批人类注意力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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